青工委研讨会 “悬疑剧的创新探索：《最初的相遇，最后的别离》导演曹译文发言全纪录

12月11日，由青工委举办的“悬疑剧的创新探索 ：《最初的相遇，最后的别离》”研讨会在北京青工委会议室成功举办。青工委领导与主创人员、青工委委员及媒体记者、行业相关人士60余人，围绕悬疑剧的“创新”和“探索”两大关键词以及该剧的创作背景、叙事手法、宣传营销、行业影响等议题展开了深入讨论。

以下是《最初的相遇，最后的别离》导演曹译文发言全纪录：

感谢青工委的领导。受到青工委的邀请，我感到非常的荣幸！今天来参加这样的一个研讨会，主题是悬疑剧的探索与创新。相遇别离这部剧，观众看完之后首先会有的思考，就是对于类型的探索，这是一个爱情和悬疑的融合，我们不再是悬疑为主，爱情为辅，主类型和辅类型，而是将两者融合在了一起，追求一种平衡。另外的就是我们在前三分之一，14集的体量上选择了AB双视角倒叙的叙事结构。今天我和大家交流和分享一下这个叙事结构的初衷和心得。

现在国内的剧集类型越来越复杂化，大家追求做更深层次的内容，在类型上做到叠加和复合，首先还是要看故事和人物给不给空间和一个这样去做的机会。我们的故事有一个先决条件，就是改编自同名都市言情小说，保留了最主要的是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和主要的人设和人物关系，就有了一个类型基础：爱情。小说里有一定程度的刑侦情节，编剧在剧本通过增加卧底缉毒的故事强化了悬疑线，深化了主题，我觉得这个在立意上有了一个拔高，因为这两年我们国家在禁毒方面上做到了很大的突破，我们不仅讲禁毒，还有就是对毒品危害的宣传和普及，当然影视作品在禁毒的一个宣传上是有很大效果的，那么通过增加剧本的悬疑线，所以我们现在有了爱情剧的人物关系和悬疑剧的主线，就注定了我们需要把这个复合类型刻下来。

爱情和悬疑是很常见的故事类型，比较基础，因为他们有着特别的故事背景和主题，视听元素的，如果要单独地去表现其中一个不难，但是要把他们两个结合起来是特别不容易的，因为爱情的温暖浪漫和悬疑的紧张刺激在情绪上是对立的，如果不能把他们很好的平衡在一起，其实对于观众来说是一种情绪上的跳脱，男女主一场戏去禁毒，下场戏又谈恋爱，观众在逻辑上不会太跳脱，但是在情绪上就是一直在变化中，我觉得在这种连贯上的体验，如果是电影中可以让观众有高度的集中，但是电视剧在观众的观影条件上是很一般的，注意力不会特别集中，我觉得不能让观众觉得累是很重要的，那么为了把这个剧做好，要保证观众情绪体验的连贯性，同时还要丰富他们的一个线索，人物。我们就用了一个很直观的做法：为这两个类型划分各自的阵地，AB双视角就出现了。

在电影中AB视角还是很常见的，在国外电影中，《英雄》其实就是当年多视角的一个罗生门的故事，其实相遇别离和罗生门还是有一点区别，和罗生门相比AB视角在讲的时候都是基于事实，不是相互对立，相互对立就会让观众去猜哪个是真的。其实两个都是真的，只不过因为立场和信息量不同，产生了不同的感觉。所以说信息线索是可以叠加，但是在情绪体验上是能得到一个更丰富的一个效果。另一个是故事是倒叙的关系，时间点是故事开展的一年后，给大家一种很明确的时空感，这样的处理给观众一种悬疑感，既让你体会到AB视角里的信息叠加的沉浸感，又让他们依然无法得知导致主角现状的真相，这样给一定信息量又隐藏重要案情、多视角叙事又使用倒叙解密的方式，可以激发观众的逻辑判断和情感体验，增强代入感。

《相遇别离》中不仅仅是AB双视角在抽丝剥茧，第三个视角，是现实中的警察视角。前十四集就是跟着警察赵廷辉看男女主角各自诉说着回忆，而在他们交集的故事里，有彼此，有湛羽，牵扯出很多复杂的情感。但是如果没有赵廷辉的存在，男女主的回忆就没有了现实的依托，就散掉了，一切就不真实了。在拍摄视角中也运用了一定的画外音，闪回。虽然我不习惯于用闪回，但因为我们的故事是采用倒叙手法，需要用闪回来交代情节和表现人物的感受，如果保留的都是我情绪上想诉说的东西，其实就是在讲述男女主角的关系，这样的闪回就可以接受，同时我们本着丰富人物的原则，我觉得在爱情故事里男女主都有着相同重要的地位，我不想夸大男主和悬疑线而弱化女主和爱情线，一切为了平衡爱情和悬疑，那么AB视角就做到了忠于当事人的立场和情感，比如说，湛羽就是活在两个人回忆里的人，他不会跳出找寻自己的视角，这个孩子就是一个很单纯可怜的人，而严谨就能看出他的阴暗面，在不知情的晓鸥眼里是一个视角，在观众眼中还是一个视角，这两个一合并，我觉得人物就丰富了，所以爱情和任务的撕裂感也是对剧情加分的。

在做复合类型的时候有一点比较重要，就是要确保所有类型都参与了叙述和情节的推进。我举个例子，严谨为了调查湛羽而遇到季晓鸥并喜欢上了她，后来他又因为在乎季晓鸥的感受，选择给湛羽机会，让他参与行动，结果导致了抓捕行动失败。严谨和季晓鸥确立恋爱关系以后，却不得不去接近小美人获取信任，而不知情的季晓鸥被卷入到了情感纠纷里，爱情和悬疑是在互相推进的，所有的事在挂钩着，这样爱情和案情是紧密联系的，爱情的甜虐并重，而案件的发展也有了很多情感冲突，加深了层次，也没有跑偏。

双视角叙事是本剧的一个亮点，同时也是一个挑战，它不仅是对剧作严谨性的考验，也会要求观众在观看的时候有持续性的逻辑思考。稍不注意可能会出现时空上的和情感上的逻辑bug，比如说你在A视角的状态和B视角的状态完全不接，就会让观众产生疑问，所以要点就是让观众尽快熟悉叙事的规律，还是要简单化叙事结构，就像胡杰领导说的，看似很简单，我举得这是我们刻意而为之的，我们AB视角的比重是一半一半，这是我们考虑观众可以接受的一个处理。

另一个我想说的是双视角结构的系统化打点，我觉得这个是对于事发成立一个很重要的点，那么我们的视角是固定的，先A先B，先是悬疑，后是爱情，在每集的中间或者结尾我们会分别插入到男女主角的沟通，他俩的情绪感觉是不一样的，但是通常都是会有信息量的，引出问题，或者是揭秘这个谜团，而这些新的信息，又要做到和情节对的上，否则就是牛头不对马嘴，要么是总结或者是一个新的要素，也是回答观众的部分疑问，所以我们面临都是一集里面要有两个打点，中间和结尾双打点的情况，对剧作和剪辑上的难点，我觉得这个是最大的挑战。国内编剧的打字排版，风格都不统一，美国是统一的打字排版，我觉得这是我们需要学的，这是加速工业化发展的一个结果。我们有一个非常优秀的编剧，这就影响我一集恨不得拍三十集，但会造成超量，这在AB视角下就做不到，所以工作量要做到前期，需要把影视结构重新做，从原本的十集剧本做成15集的成片，最后定剪出14集，我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有一个问题是行业中会比较依赖后期和拍摄去解决前期可能出现的拍摄问题，我觉得会有一点本末倒置，这种国内外都会有，普遍说是在后期解决，但从成本来算，前期解决是最省钱的，这部剧AB视角的定位，让我关注于前期的筹备和剧本创作，因为这样的话会把问题解决到了源头，可以在多方面决定你拍摄出来的一个结果。我们不能说我们是一个完全的创新，因为电影中出现过，在国外作品中也出现过，我们只觉得AB视角适合于爱情和悬疑的复合，因为他既满足了爱情中各自的感受，也能叠加悬疑的信息量，在普遍视角下，你永远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但双视角给观众一种全知的感觉，初衷还是为了加强故事的可视性和艺术性，增强观众的参与度，我认为这样的尝试还是很有必要的，因为现在国内的观众接触到的信息特别多，长视频，短视频，接触的自由度很高，包容度也高，我们首先要相信观众，首先相信他们的智商，还有他们的接受能力，我相信看到相遇别离的观众，以后再看到双视角的剧，都不会觉得太陌生，同时客观的是，我希望大家理性看待，因为他不是一个悬疑剧的一个必备条件，之前成功的悬疑剧他们还是坚持了影像风格和故事对人物的展现，所以并不是每一个故事都适用于多视角的展示，这是创作者需要判断的事情，我们当然应该为观众做一些体验，但讲好故事才是大前提，只能说AB视角是为悬疑爱情提供了可能性。

最后，我觉得作为一个年轻的影视工作者，谈谈我的体会，在行业不断发展革新的当下，要做到两点，一是要勇于表达自己，要有冒险精神，勇敢，因为我们很年轻，以后再尝试可能就变成了一种奢侈，其实这一路过来我也听到了很多人对我说不同的声音，很多人不让我用AB视角，但我觉得我既然做这个了，就做下去。AB视角给我一种动力，你要忠于自己的感觉，拍摄出来是对的。第二个就是认真，对于一个影视人，尤其是年轻的影视工作者，很重要的就是不要浮躁，要踏踏实实的做，不要追求什么大戏小戏，不管戏有多复杂，要认真对待，要对自己负责，也是对观众负责。只有我们所有人对自己有高要求，互相支持，我们的这个行业才会不断壮大，才不会被其他因素绑架。

这两年的确是悬疑剧的大年，能把很多只看国外剧的人都拉过来，这就是特别值得祝贺的事情，我也希望我们影视工作者可以得到更多的创作上的支持，得到更自由，更包容的创作环境，然后我们自己对文化和精神表达有一个正确的认识，自己对自己有高要求，这样就会涌现出更多更好的影视作品。

最后再次感谢青工委的领导召开这次研讨会。